第09章
舒道行和他的兄弟们在庄妍的这座寺庙里安顿下来。当晚,玄奘来到观音寺,找到了老和尚。
寺庙的大门已经关闭,天黑后只有僧侣才能进入这里。
玄奘问老和尚:“我可以进去祷告吗?”
老和尚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去吧,孩子,菩萨会保佑你的。”
玄奘步入殿中,点了一炷香,跪在菩萨面前,虔诚地低下了头。
正殿里,好心的菩萨似乎在看着他。不管叫观音还是观音,他对世界的慈悲永远不会减少一半。
“菩萨。”玄奘虔诚地双手交叉,声音缓慢而清晰。“请听誓愿——玄奘愿为一切处境艰难,无法离去的众生,承担一切罪责与后果。祈祷他们的业力消除,从苦难中得到快乐。就算玄奘被困在泥犁地狱,饱受刺炸之苦,被劫万亿也绝不畏惧!请把所有的罪都加在我身上,所有的惩罚都加在我身上。请菩萨慈悲,助玄奘达成此愿!”
说出来,然后自己匍匐。
我刚离开寺庙,就看到老和尚在月光下投下的长长的影子。
“为什么要许这样的愿?”老和尚的声音有点沙哑。“众生皆无边,苦海无边。你能为他们承担罪责和后果吗?”
“我知道这有些过头了。”玄奘轻轻答道:“不过,就算众生无边,苦海无边,玄奘还是愿意尽全力去承受!”
老和尚深深叹了口气:“你觉得值得吗?”
“一切都值得。”
他突然想起了在洛阳与惠晶大师的辩论。
法师说,这世上所有的问题都是众生的因缘造成的。他不否认这一点,因为他是佛,怎么会不信因果呢?
他只是觉得即使众生都造了业,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无辜的。众生在生死之海的漩涡中,只能随波逐流,根本无力自救。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?让苦难无休止地继续下去?
他百思不得其解,唯一能做的就是许一个大愿——我要为众生赎罪,我要为众生承担所有的苦难和罪责!
老和尚用深邃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——对佛教的虔诚是无止境的,对众生的慈悲是无止境的。正是这种虔诚和慈悲,使人成为殉道者,走上了菩萨劫道、圆愿之路…
玄奘在庄妍寺住了一个多月。他每天只是帮这里的常住居民熬粥,帮助来自世界各地的灾民。
这么多人住在一起,吃喝拉撒,瘟疫很容易爆发。于是他每天早上默默的背上一个药筐,趁着城门开的早,去附近的山上采草药,回来后煮成药粥给寺里的和尚和住的人吃,预防疾病和流行病。
由于预防得当,寺内虽偶有疾病,但很快得到治疗,没有爆发大规模瘟疫。
好在李政权虽然时间不长,但政府部门已经很有效率了,现在正处于各诸侯混战时期,大家都知道人口的重要性。于是不久,官员们带着食物和布匹来到寺庙安抚难民。
紧接着,又有一位将军前来应征,承诺能吃饱饭,把家人安置在城里一个布置得很好的作坊里,一时吸引了不少人。
随着庄妍寺的流民越来越少,玄奘终于松了一口气,灾民也开始安顿下来,似乎不需要他承担任何因果责任。看来菩萨慈悲了,心情渐渐放松。
这几天他带空去了一趟长安各大寺院,结果让他很失望。他不仅没有在长安找到讲经堂,甚至没有遇到法师。许多寺院破败凋零,杂草丛生,不见人影。这是一片荒凉的景象…
就连藏经阁也呈现出被抢后的景象——战争中长安城非常缺纸,官员们不得不将用过的纸收集起来,在背面书写文书。有些普通人甚至把整捆整捆地搬来当柴火。
经过这次劫难,长安收藏的佛教经典大部分都已丢失被毁,只有少数幸存下来,随意散落在地上…
玄奘怀着沉重的心情,一路收集这些零散的经典,重新包装,带回庄妍寺。
在一座较大的寺院里,玄奘总算见到了两位年老体衰的僧人,忙上前合掌打了个问讯。在一座大庙里,玄奘终于遇到了两位年老体弱的和尚,急忙上前双手交叉询问。
“请问老菩萨,这里只有你俩吗?”
“是的。”两个老和尚上下打量着玄奘。“少主不是这里人吧?你从哪里来的?”
“来自东都洛阳。”玄奘恭恭敬敬答道:“听说京法师、严法师等洛阳高僧都到了长安,但我的这几天跑遍了长安的寺庙,也没见着。我想知道这些伟大的美德去了哪里?”
“师傅?”老和尚苦笑着摇摇头,“法师,和尚谁还留在这里?能走的都走了!”
“走了?敢问,你去哪了?”
“都在四川。”另一个老和尚说:“我们寺里以前有几百个和尚,后来因为战乱,死了,跑了,剩下的也为了躲避兵变灾难,陆续进了四川。”
玄奘大惑不解:“既然如此,那两位老菩萨怎么还在这里?”
“没办法,路很难走通。”老和尚摇摇头,叹道:“山川遥远,野兽出没。一不小心就会把骨头埋在异乡。”像我们这样的老人还能活几年?即使丁灿抓不到我们,为什么还要从家里跑来?还是把这把老骨头留在长安吧。”
玄奘明白,正是因为蜀道的艰险,在如今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,四面环山的四川盆地是受战乱影响最小的地方,很多学佛的名僧大儒为了避难都集中到了四川。
玄奘谢过两位老僧,回到庄妍寺,对常杰大师说:“我原希望天下高僧大德,齐聚长安,心平气和地发问。现在看来,这显然是不可能的。”
常杰奇怪地问:“你出来几天了,没见什么大德?”
“不。”玄奘叹口气坐下。“长安很多寺院都是空的,藏经阁也是空的。”.听说高僧大多去蜀国了。”
常杰保持沉默。
玄奘道:“二哥,长安既无讲学,又无书籍,我们连个和尚都找不到请教。很遗憾我们整天都呆在这里。我们为什么不去蜀都学习呢?”
常杰犹豫了一下,说道,“在这种情况下,李赢得世界的概率最大。我觉得留在长安最安全。”
玄奘说:“无论谁得天下,佛教总要发扬光大。长安虽然安全,但目前不适合读书。”
常杰叹道:“自从洛阳陷入军事灾难以来,我们已经饿了很久了。我看你身体还很虚弱,怎么会有力气走那千里蜀道?”
玄奘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走?是二哥不够坚强要走吗?”
常杰笑了:“我是哥哥,所以我自然比你强。只是,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,蜀道难行,道路凶险,虎狼出没…要不你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呆几天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,玄奘就大方地说:“静大师和严大师到了天命之年还能去。我和弟弟在春秋时期处于巅峰。为什么说路难走?”
听到玄奘这么说,常杰的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豪气。现在他没有顾虑,点头同意了。
当他们离开时,兄弟俩立即收拾他们的东西,告别庄妍寺的永久住所,并于第二天一早离开长安。
一路南下,看到千里之外的废墟,饥肠辘辘,苦不堪言。直到我们越过子午谷和秦岭,情况才稍有好转。
他们走的这条路,是汉魏时期人们从长安前往四川的必经之路,但已经荒废多年,成了一条废弃之路。
两兄弟之所以冒险走子午谷这条不毛之路,也是因为他们年轻,不怕路险——这山谷毕竟是进川最短的路。
一路跋涉,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,常常要紧贴着陡峭的岩壁,攀着藤蔓顺着石缝,艰难而谨慎地行走。
兄弟俩手牵着手,一路翻山越岭。过了七八天,他们终于渡过了嘉陵江。目前,“且一人守之,万人不能逼之”的剑门关。
玄奘爬上山顶,眺望远方。他看到一山一山,都在他的脚下,几只苍鹰在山谷里盘旋鸣叫。
这险峻雄伟的山林就像一阵风,驱散了困在胸口半年的凄凉。玄奘站在山顶,清晰的声音宣告了佛祖的名字。他只觉得很畅快,忍不住背诵《尚书》中的句子:
“一片云风,以接天地,阴阳会合,雨露会成,民乐之。这位仁者之所以愿意爬山,也是……”
常杰苦笑着看着他的弟弟:“你毕竟是个孩子,你不知道悲伤。这个地方是如此陡峭,但你有这种奢侈。”
清音玄奘曰:“山是万物生之所。哥哥不是在《荀子》里听到过这句话吗:‘地积则山荣。’山林可以繁茂,可以聚雨,从而滋养大地,孕育万物。难怪历代很多大德都喜欢在山中修行,也难怪佛陀在深林苦行了六年才得道。”
“经过六年的苦行,你还没有一无所获吗?”常杰提醒道:“别忘了,最后佛陀放弃了苦行,在菩提树下修成正果。”
“但玄奘认为,如果没有那六年的苦行,佛陀可能无法获得菩提树下的圣果。”
常杰笑道:“既然四哥这么喜欢山,那你和我哥将来有可能的话找个山林死了如何?”
他真的有这个意图。世界如此躁动,他真的希望能有一个安宁的地方安心修行。
“好!”玄奘此时心情大好,不假思索地说道。
一个月后,他们穿过汉水上游的一个山谷,到达汉川。
这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平原。四周林谷美丽宁静,其实是个修行的好地方。
经过几天的翻山越岭,兄弟俩都筋疲力尽,听说前面的路更难走,决定在这里住几天恢复体力。
谁知一连逛了几个寺院,据说等账的和尚都满了,很难挤两个人进去。
原来很多像他们一样从关中来的和尚都住在这里,小汉川已经挤满了和尚。
兄弟俩在城里转了一圈,然后去了水笙寺——他们今天参观的最后一座寺庙。如果他们还是不能报名,就只能露宿荒野了。
好在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路上,早就习惯了在风里睡觉,所以也不着急。
刚到山前,只见两个老和尚并肩走出来。玄奘一见,十分惊讶:“师父!空师父!”
原来是洛阳的荆和空两位奇才!
听到这惊喜的呼唤,两位老和尚不禁呆住了。
两兄弟连忙上前,向两位大德鞠躬。
“阿弥陀佛!”净大师兴高采烈地念佛名。“常杰,玄奘,是你!”
看着兄弟二人风尘仆仆、明显消瘦的面容,静大师不禁叹了口气:“佛祖保佑,你们平安无事!净土寺慧明大师和其他学生都还好吗?”
玄奘一提到慧明长老,眼睛就红了。
两个老魔术师把玄奘兄弟带到水笙寺,在那里张贴了一张海报。四个人挤在一个只有两个人住的一平方英尺的小屋里。
净法师得知慧明长老一直沉默不语,净土寺已成废墟,不禁感叹:“这几天我一直在担心你。唉,很多中国人说起东都的情况,都说不忍心死。家家都有饿死的人,路边全是死尸。原来的3万多户,不到3000户。可怜!你能活着来到这里,被认为是佛的保佑。”
玄奘想起洛阳的惨状,想起在饥饿和绝望中惨死的同学,想起净土寺熊熊的大火和沿途绵延数百里的未埋葬的尸骨,不禁黯然神伤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一旁的长捷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:“二位法师先我们数月离开洛阳,都说你们已经到了益州,怎会在汉川寓居呢?”一旁的常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:“那两个巫师比我们早几个月离开洛阳,说你已经到了益州。你怎么能住在汉川?”
“我们原计划去宜州.”空法师答道:“我们先在道吉、颜回、京陀等大德比武,开春抵达益州。我们走得很晚,这里已经是夏天了。听说前面山上有很多小溪,夏秋两季水涨船高。大部分山路已被洪水淹没,障碍重重。于是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,想一直呆到水退去。不觉两个多月了,没想到因缘际会遇到你。”
异地重逢,四大奇才感慨万千,百感交集。玄奘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。他每天都在问经典方面的问题,问两位前辈这几个月来学到的疑惑。
“丁……”随着清脆的钟声,水笙寺的早课结束了,和尚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大殿。
玄奘穿了一件僧袍,走出大厅,径直来到小屋。
不知不觉,他和哥哥已经在汉川呆了半个多月了。在此期间,他一方面师从于靖和空两位法师,另一方面也时刻关注着继续南行的路途。
汉川虽然稳定了,但还是希望继续去益州,亲近更多的美德,学习更多的知识。
“询问道,从汉川到宜州有几段路.”在窝棚里,玄奘在一张纸上画了一张简单的地图,向二长老和常杰大哥解释说:“直接往南,回到金牛县,汉江的源头,就是金牛路,这是去益州最近的路。文人墨客和商旅人士大多走这条路。另外还有龙上路、米仓路、尹平路,都可以到达宜州,但是距离更长,路况不如金牛路。”
“这样看来,走金牛路才是上策。”说着,荆大师和他旁边的常杰点了点头。
“听说走金牛路要翻越大巴山。其中,三泉西南沿嘉陵江东岸六十里,至九井潭,最为险恶,这是船的阻力;三泉至利州有桥亭一万五千三百余座,利州以南有剑阁等险地,不利出行。”空法师有点担忧地说道。
“空法师说的很对。”玄奘道:“只是蜀国之路向来难行,金牛路并非唯一。况且这条路虽然山高滩险,但自古以来走这条路的人也不少。不用说,这是道吉和颜回进入蜀国的路,所以我的认为这条路应该是可行的。”
“还不错。”荆大师点点头。“我们在这里呆得太久了。虽然可以留在汉川,但既然决定入蜀,就一定不能半途而废。蜀地佛教更盛,经典更全,更有利于我们这一代人精修。”
空大师双手合十,道:“阿弥陀佛,如净大师所言。”
当四个巫师达成共识后,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。
离开汉川前的最后一个晚上,净法师和空法师邀请常杰兄弟出去散步,玄奘却一个人。
“四哥喜欢到处跑,二老爷不用管他。”常杰路。
三个巫师踱到山前,才发现玄奘正在这里挖洞,洞旁有一棵半人高的杉树树苗。
“四哥,你哪来的树苗?”龙杰问。
“一个居士供养它,说它是用来供佛的.”玄奘说着就直起身子,擦了擦额头的汗,笑了。“玄奘觉得这杉树最好种在山前。”
净法师微笑点头,三个法师一起上前帮玄奘种下这棵小树。
虽然在汉川住了不到一个月,玄奘已经对它产生了深厚的感情。看着这棵新栽的幼苗,他不禁有些怀念:“不知道玄奘这辈子还会不会再来汉川?”
景法师笑了:“难怪古语有云,桑下不两宿。还真是什么都可以产生牵绊呀!玄奘,出家人四海为家,你怎么就如此勘不破呢?”静大师笑道:“怪不得有句老话叫桑葚不能留宿两夜。真的是什么都能挡道!玄奘,一个和尚,四海为家。你怎么能这么不可理喻?”
玄奘大吃一惊,双手交叉道:“师父说的是太执着了。”
这时,一队马车从庙前经过,车上堆着沉重的货物。拉马车的马年龄参差不齐,但显然已不在壮年,又经过长途跋涉,个个瘦骨嶙峋,筋疲力尽,仿佛随时会倒在路上死去。
车夫不耐烦地举起鞭子,抽打着可怜的马。被打的马猛的一激灵,低下头,继续挣扎着往前走。
看到这一幕,景师傅忍无可忍。他双手合十,垂目道:“阿弥陀佛,众生皆苦。”
玄奘注意到其中一匹小白马和其他马差不多大,但还不到两岁。身上伤痕累累,脏兮兮的皮毛凝结成一团,四条长腿细如竹竿,根本支撑不住身体,起步时摇摇晃晃。
一般来说,马的年龄的三倍可以对应人的年龄。小马驹出生后大约十天开始长出乳牙。到了五岁,牙齿已经全部换完,俗称碛口。此时的马是成年马。
两岁以下的小马被用来拉车是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。
看到车吱吱嘎嘎扭来扭去,司机越来越激动,又把鞭子举了起来——
“恩人!”玄奘再也受不了了。他双手交叉,道:“施主,可否将这匹小马给萨满?”
“给你?”车夫上下打量着玄奘。“原来是个小和尚。我想要施舍,但是到处都没有食物和饮料。谁来施舍我?”
玄奘尴尬地看着他的哥哥,常杰大师向他摆摆手,表示他无能为力。
车夫冷冷一笑,又举起了鞭子。
“等一下!”玄奘喊了一声,回去把路上准备的干粮都拿出来,放在马车上。
“就这样?”司机眯着眼睛看着那袋干粮,不屑地问。
玄奘有点担心,他在想自己能换来什么。突然他听到“扑通”一声,小马摔倒在地。看来真的站不住脚。
“好吧,我就舍身立功了!”司机跳下车,迅速解开小马身上的套索。
在他看来,这匹马显然是要死了。不知道它是不是有病,也不敢吃它的肉。我只是把它给了这个和尚,换了一些干粮给它。
车夫又驾着马车上路了。玄奘蹲下来,心痛地抚摸着小马身上的伤疤。小马也很吃力地把头靠在他身上。
“四哥,这匹马显然没救了。你想让它做什么?”龙杰走上前去,问道。
“不,我知道它能起死回生。”玄奘肯定地回答。
为了这匹小马,他们在汉川多呆了几天。玄奘除了早晚朗诵,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照顾小马上,晚上甚至睡在马厩里,方便穿衣、擦身、添草喂马。
在他的悉心照料下,小马恢复得很快,眼睛里有一种明亮的神采,白色的毛又亮又滑。
最好从马的两三岁开始训练,这个时候马的专长可以很容易的训练出来。而这匹小马的特长就是速度。因为还年轻,所以看起来特别活泼。当它看到玄奘时,它高兴地大叫,并背着他绕着寺庙周围的森林转。
“真不敢相信这是一匹好马。”空法师叹道:“那天是我弄错了。”
话音未落,一辆马车突然从拐角处驶来,小马欢快地毫无防备地奔跑着,眼看就要撞上了!
玄奘大惊失色,用力一拉缰绳,对面行驶的马嘶鸣一声,不由自主地向一侧翻去。
小白马突然刹车!玄奘没等它停下来就跳下了悬崖,却发现马车已经冲到了路边,卡在了两棵树之间,没有掉下悬崖算是万幸了。
玄奘低声道:“好险!”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。
他跑上前问司机:“阿弥陀佛!施主你没事吧?”
“什么没事?!”马车夫没好气地说:“我没事。谁知道我车上的客人还好吗?”!”
就在这时,车帘掀开,露出一张熟悉的脸:“玄奘大师!””
玄奘先是一愣,接着惊喜道:“林居石!”
林居石笑道:“多年不见,你都长这么高了!我差点没认出你来。”
另一个脑袋从车里半露出来,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喜悦:“陆师傅,是你啊!””
玄奘无缘无故地脸红了,于是双手交叉,闪开了。
林居石一家被玄奘带进了水笙寺。由于房间不足,静大师和空大师特意让他们住在茅屋里,几个和尚晚上去大雄宝殿打坐。
“这怎么会合适呢?我们怎么敢承担责任?”林居石非常遗憾,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。
荆大师说:“别客气,谭跃。玄奘鲁莽,差点害了你。我们应该感到抱歉。”
“这样不好。”林太太也不安地说:“我们既然身披白衣,就受不了,菩萨会怪我们的。”
“是的,这不是一天两天了。”林居石说。
“没关系。”玄奘道:“反正打坐也是修行。你在帮助我们。”
“再说,就一个晚上。”常杰也附和道。“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,所以请不要再拒绝谭跃了。”
锦罗听了这话,眼睛一直围着玄奘打转,忍不住说:“你明天就走吗?”
玄奘答道:“要不是那匹马惹了麻烦,我们半个月前就离开这里了。”
锦儿顿时乐了:“那匹小马真好!真的很漂亮!”
说到这里,她转向她的父母。“我们明天也开始吗?跟凌老爷他们去。”
林太太迟疑道:“你不是说累了吗?”等你终于到了汉川,再休息几天就好了。”
“我现在不累!”锦儿欢呼起来。
林太太还在犹豫。锦罗走到母亲身边,拉着她的手撒娇道:“妈,他们明天都走了。我们呆在这个庙里,谁也不认识。是不是很无聊?你说是不是?”
林太太被女儿缠住了,只好转向丈夫:“你怎么看?”
“那我们一起去吧。”林居石不在乎这个。
“太好了!”锦上立刻笑了。
晚上,锦罗轻盈地来到了大殿。见景空两位长老和大师静静地坐在上,除了玄奘。
“鲁大师呢?”她问常杰。
“他放掉了他的马。”常杰睁开微微闭着的眼睛,笑了。“那匹马年纪小,性子急,一时半会儿也不肯拴。”
锦罗来到山林里,她听到远处传来清脆急促马蹄声。原来是玄奘骑着小马。
“鲁大师!”锦罗高兴极了,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。
玄奘大惊,大叫:“让开!”
但是已经太晚了!小马一抬起前蹄,就向胆敢阻拦的小女孩踢去。
玄奘用力收紧缰绳,小马疼得嘶嘶作响,人们站起来把玄奘扶了下来!
锦罗吓得冲上前去:“师傅!”
她很着急,忍不住哭了。
玄奘双手撑着坐了起来。终于,年轻灵活的他,倒在了柔软的草丛里。虽然他被抓伤了几处,但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。
“你在干什么!”一想到这匹小马今天差点第二次闯祸,玄奘就有点生气。看见锦罗跑来帮自己,她更生气了。她一挥手,攻击她说:“你怎么能直接把马拦住?你认为你比马还强壮,是吗?!”
锦儿惊魂未定,看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玄奘对她发脾气,不知所措,哭得更厉害了。
玄奘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,看到锦儿伤心地哭着,心里有点后悔,不知道怎么安慰她。他只好劝他,“别哭,我太生气了。我只是…怕了。”
“我…我知道……”锦罗抽泣着,喘不过气来。“我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玄奘心里暗暗叹息。
一条细细的清流穿过森林,是汉江的支流。河底清澈,鱼和石头都很好。有了它,整个山谷显得异常安静。
玄奘牵着他的马来到河边,让小马在河里开心地喝水,还帮他洗澡。
“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。”锦罗的脸上早已不见了泪痕,她只是歪着头欣赏那匹一天吓了她两次的小白马。
玄奘沉思道:“你看。都是又白又快。姑且称之为腾爽。”
“腾霜——”锦罗拖长了声音,轻轻地念着名字。“很好听,但是太优雅了。我想出了一个更适合它的名字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小白龙!这个名字怎么样?”她用清澈的眼神看着玄奘,希望得到他的认可。
“嗯……”玄奘抚摸着像小银练小马一样的长鬃毛,点点头。“真是个好名字。好吧,就叫它小白龙吧。”
锦罗高兴得跳起来,搂住小马的脖子,高兴地说:“喂,小白龙!我给了你名字,所以别再吓我了!你听到了吗?”
“还有……”她看了玄奘一眼,又道:“不要再扔法师了!”
玄奘忍不住抬头看锦儿,却见那小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笑吟吟地看着他。阳光透过头顶的枝叶缝隙照射下来,照在她白皙无瑕的脸上,露出一点亮色。
常说“女大学十八变”,确实如此。才认识三年,这个小姑娘就变得让他看都不敢看。
第二天一大早,四个和尚终于上路了,向益州方向出发,林居士一家与他们同行。
这蜀地真的和别的地方不一样。有许多山。一路上树木郁郁葱葱,遮天蔽日,仿佛宇宙万物都变绿了。鸟儿的声音使群山更加宁静。
一股清澈的山泉从岩石缝隙中流出,在岩石间跳跃,流向远方。
随着一声欢呼,小白龙冲上前去,一头扎进山泉里喝水。
玄奘也持钵向前,在小马的上游处清洗了钵盂,然后用滤网细心地过滤了一钵清水,递给林居士夫妇道:“二位檀越,喝口水解解渴吧。”玄奘也端着碗走上前去,在小马的上游把碗洗干净,用漏勺仔细过滤了一碗清水,递给林居石夫妇,说:“谭跃,喝点水解渴吧。”
林太太吓了一跳,连忙用手接过来。“求求你,师傅,你怎么敢这么做?”还是自己动手,自己动手…”
玄奘又过滤了一碗水,给两位老法师和长街师兄解渴,然后过滤给自己喝。
我不知道水还没进入口,却听见锦罗在身后叫:“陆老爷,我也要水!”
林居石不高兴地说:“你要喝水,就不能自己舀吗?没规矩!”
锦罗天真地笑了笑,转身对父亲做了个鬼脸。她美丽的小脸像小溪边的花朵一样纯洁。
玄奘把钵盂递给他。锦罗接过来,高兴地喝了一大口,抬头道:“好喝!谢谢师傅!”
玄奘摇摇头,才发现锦儿已经把钵盂还回去了:“师傅,你也喝吧。”
玄奘淡然一笑,端起钵盂喝了一口,只觉得山泉甘甜无比,真的是玉液甘露,所有的疲惫都在这种沁人心脾的感觉中一扫而光!
“前面就是建南路。”精大师指着郁郁葱葱的群山说道。
玄奘顺着他的手指,惊奇地望着远方。他知道建南古道北接陇右,南接岭南,西接吐蕃,东至巴蜀,连接三十余郡。这里离益州很近。
“凌法师!看那条河,不,是两条!怎么像两条玉带。”锦儿跟着玄奘,激动地说。
“那是岷江。”玄奘曰:“出岷山,分内外两部。”
说到这里,他不禁暗暗赞叹小姑娘的细心观察——流经成都平原的岷江,真的像两条玉带围在腰间。
再远一点,峨眉山矗立在宜州南部,像屏风一样在我们面前升起。
此时,红日西沉,整个山林披上了一层醉人的红妆。
“几位老师都累了吧?今晚在这里休息,明天再去。”林太太向每个人打招呼。
“好!”锦儿率先答应。“这个地方风景不错。我们在这里扎营吧!鲁大师,你看前面那座山。我们去那里看日落好吗?一定很壮观!”
玄奘说:“谭跃不慌不忙。我去捡些柴火烧水做饭。”
“我陪你去。”锦罗连忙说:“那晚霞其实没什么可看的。鲁大师,等等我!”
看着两个年轻的身影消失在森林里,林居石忧郁地叹了口气。
一堆篝火熊熊燃烧,煨着路上挖的野红薯,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。
“好香——”锦儿从小溪边跑过来,深吸一口气,很自然地在玄奘身边坐下。
红色的篝火把她漂亮的小脸映得特别精致,一根刚洗过的黑色长发还在滴水。
玄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。锦罗离他太近,她的长发落在他的胸前和脸颊上。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,是女生特有的。
没关系,他对自己说。佛说众生平等,男女乃至众生平等。我们小时候不就是这样相处的吗,心平气和,很自然?为什么现在会无缘无故的感到不安?
“锦儿,过来,到你妈妈这儿来。”林夫人显然看出了玄奘的不适,笑着招呼女儿。
“不,我要坐在这里。”锦儿无辜地说着,拿起一根树枝,从火里拖出一个烤红薯,然后伸手去剥。刚从火堆里出来的红薯弄疼了她,但她脸上满是满足。
“长安周围的山上什么都没有,连草都被拔掉了。没想到这里还有野生红薯。多好的地方啊!”锦缎一边剥一边高兴地说。
“这两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?”玄奘同情地问,顺便把身子挪到一边。
“是的。”林太太感慨道:“我哪儿也没吃,差点饿死。”早知道舒这么厉害,我就早点来了。”
“现在来还不晚。”锦儿笑了笑,又看了看玄奘。“能和玄大师等人一起去多好啊!”
林夫人爱怜地一笑,玄奘却无缘无故地脸红了。
“火真热。”锦儿看了看玄奘额头上的浓汗,道:“师父,你出汗了。”
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条汗巾递给他。玄奘不答,用袖子擦汗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净大师站起身来,走到林居士跟前,低声说:“林施主,请说几句话。”
第二天一早,林居士带着妻儿向众奇才辞行,说有个老乡住在附近的州县,好久不见了。这次他必须去一趟,所以他必须去。
锦罗很不高兴,喊道:“什么亲戚?我从来没听说过。我不去!”
然而,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,她的父母已经下定了决心。她能做些什么来改变它呢?再加上几位法师的一番客气话,他们只好满腹不快地告别了玄奘等人。
锦罗一走,玄奘就觉得担子很重,身体别提多轻松了。看到他这样,三个巫师相视一笑。
“四哥,那个林姑娘好像很喜欢跟你在一起。”常杰毕竟是兄弟。他说话直接,没有忌讳。
“二哥,快别提了。”玄奘道:“她从小就是我的邪气!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王法师双手合十,“魔法发自内心。心生,则各种幻生;心死,各种魔死。”
玄奘听了大师的启示,心中一动——这真是我的妖吗?
问讯,佛家礼节之一。《大智度论》卷十载有两种问讯法:若言是否少恼少患,称为问讯身;若言安乐否,称为问讯心。后世的问讯,仅为合掌低头。 益州,古代九州之一,其范围包括今天的四川盆地和汉中盆地一带。治所在蜀郡的成都。 此典故出自《后汉书》卷三十《襄楷传》:浮屠不三宿桑下,不欲久生恩爱,精之至也。意思是说,僧人不得在同一棵桑树下连宿三个夜晚,否则会因时日既久而生出留恋情意,产生牵挂。 佛制比丘饮水必须过滤,以防误伤水中的微小生物。玄奘此时还是沙弥,原本不需要遵守比丘戒律。但他与长捷法师及两位大德同行,应该知道比丘的饮水习惯。所以这里还是要过滤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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